“胸懷是委屈撐大的。”人生在世,注定要受許多委屈,面對各種委屈時,在學會一笑置之,超然待之的同時,更重要的是要學會轉化勢能。
最近有剛畢業的小孩子問我,說你能不能告訴我:
剛進職場的時候遇上工作上的難處了怎么辦?
還有就是從校園過渡到職業人的心態該怎么調整?
另外就是剛剛開始工作的時候收入不高,該怎么解決生存的問題?
這一刻我看見朋友圈里有人發了一條狀態,說十年后你回頭看今天這一刻,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那都不叫事,真的。
然后我給他回復說,哪里需要十年?
一年的光景,就足夠讓你感覺千山萬水物是人非了。
一、經歷艱難,記住美好
最近跟一些老同學聊天,說起剛進職場第一年的感覺,想著那個時候自己去餐廳吃飯也得先看看菜單的價位到底是個什么水平,有個男生說自己那一年連續一個月都在樓下的快餐店點一份麻婆豆腐,這樣可以既下飯又省錢。
或許你以為我要說的是一個逆襲的故事,可是我要說的如今這個狀態是,這個男生如今依舊不是花錢大手大腳的人。
他已經積攢了幾年的工作經驗跟人脈,如今遇上了很好的投資人開始自己創業了,只是如今的他每次請我們吃飯的時候,已經不是需要像當年那樣斤斤計較菜價的那男孩了,也就是說,他心里不慌了。
回到前面那個剛畢業的小孩問我的問題,我本來一開始的回答是想告訴他,說你得熬,熬過去就好了。
用我閨蜜的話來說,只要你沒死掉,那就一定能過上好的生活,我還想用尼采那一句「那些沒有消滅你的東西,會使你變得更強壯」來安慰這個小孩。
但是想了一會,我就刪掉了這剛打出來的一排字,然后我敲出了另外幾個字回復他:沒有一種工作是不委屈的。
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很多年前我看《藝術人生》里有一期采訪了我最喜歡的奶茶劉若英,朱軍問她,為什么你總能給人一種溫和淡定,不急不躁的感覺,難道你生活中遇上難題的時候你不會很氣急敗壞嗎?
劉若英的回答就是,那是因為我知道,沒有一種工作是不委屈的。
很多人都知道,劉若英在出道前曾經是她師父,就是著名音樂人陳升的助理。劉若英在唱片公司里幾乎什么都要做,甚至要洗廁所,她跟另外一個助理兩人一周洗廁所的的分工是一三五和二四六,這另一個助理的名字叫金城武。
往事回憶的意義在于,總是會讓人記住的是美好那一部分,至于其中的艱難也總會被歲月所弱化。
這也是我跟很多長輩請教他們過去經歷的時候,他們對于那些過往的苦與難大多時候都是一笑而過,因為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了。
所以回到如今現實中的問題,作為一個非職場新鮮人,我能想起來的這三四年的工作感受也是美好多于不快樂的部分。但是這個過程中我自己感悟到的的一件事情就是,我以前總以為熬過這一段時光就會好起來了,這種觀點有可能是錯誤的。
一是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答案,所謂好起來的生活是什么樣的?
二是這個熬過去的日子里,很多時候只是我們當下覺得困難重重,殊不知其實你所經歷的,也正是大部分人正在經歷的一切。
當然那些極端個別的案例我不想拿來論證這個事情。
二、你能展現的只有行動和態度
剛進職場的時候,我們要學習基本的職場規則,要盡快熟悉自己工作崗位上的必要技能,我敢說我們大學里學的那些東西,基本上到了工作環境的時候九成是用不上的。
這個時候一個人的學習能力跟領悟力就是最大的競爭力,當然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我們心態上的調節,這件事情小到我該不該跟隔壁的同事打一聲招呼,大到比如直系領導給我安排的事情跟公司的流程規則有沖突,這個時候我該怎么辦?
你有沒有發現,這個時候你就像一個黑暗中獨自摸索的孩子,沒有家人,沒有老師,沒有師兄師姐可以問,周圍一群陌生人漫無表情的穿梭于辦公室里的走廊過道上,就像電影里的快鏡頭,你身后的景象千變萬化飛速流轉,你自己一個人孤獨的停留在原地。
我自己本身是個慢熱的人,加上性格內向,所以職場第一年里我的狀態就是很恍惚的,這種狀態就是,我自己會經常在座位上邊干活邊發呆,這時候周圍的同事或者領導喊我的時候,我總是會很久才反應過來,然后「哦」一聲,這個時候領導已經走遠了。
我趕緊問身邊的同事求助,問剛領導說了個什么事情,接下來于是趕緊各種處理,但是因為同事很多時候傳達得不夠準確,很多細節問題沒有交代清楚,我不能去問領導,因為我剛剛回答的態度是我已經知道該怎么做這件事情了,于是我就懵里懵懂的把事情做完,結果想也知道,肯定是各種退回來反復修改的。
也是因為這樣,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差點得了抑郁癥,因為覺得自己怎么做都不對,方案交上去領導沒有回話,PPT演示完了同事們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做分享會的時候想把氣氛弄得活潑一點,但是不知道怎么把握一個度……就是這種沒有人給你反饋的狀態,讓我覺得自己是被冷落了。
幾年后我自己才慢慢摸索明白一點,作為一個職場新人,別人都是在靜悄悄中觀察你的所作所為的。
你沒有多少經驗談資,所以他們看到只是你的個性表現跟基本的職業態度。
而你表現出彩的那部分,即使他們欣賞你但是也不會表現出極其熱情歡喜的樣子,他們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恩師,他們沒有必要鼓勵你。
當然從另一面來說,他們也不會因為你做的不對而用力批評你,這種不悲不喜的狀態,或者就是所謂的職業成熟人吧。
所以就是因為這種看似不被認可的狀態,你會感覺自己一直做得不好,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才是對的。還有就是,要只是坐在座位上干活也就算了,很多時候你是需要跟各種同事打交道的。
他們沒有好壞之分,他們只有跟你的磁場合與不合的感知,于是你覺得有時候很小的事情溝通起來很是吃力,哪怕就是申請個印章,哪怕就是填一個流程審批表,一步步關卡讓你覺得就像冒險游戲一樣,只是這一場游戲里沒有刺激好玩的那一部分,只剩下闖關的寸步難行了。
三、每個人都在熬,但你要主動學
也是幾年后我才明白這一點,那些你看上去吃力的部分,其實恰好就是維持職場有序進行的準則所在。
正是這些你當年看起來死板麻煩、密密麻麻的種種規章制度,才是一個新鮮職業人學習到東西最快的教材,因為這些準則都是一年年完善補充過來的,你熟悉的越多,適應得越快,你的焦慮感就更減少的多一些。
很久以前我一直也都告訴自己,說熬過了這一段時間就好了,但是我慢慢發現「熬」這個字已經不能帶給我力量了。
我漸漸意識到,當我職業上開始有積累,我期待自己可以管理一個團隊,接一個好的項目,這個過程中必然就涉及到很多我以前沒有接觸過的部分。
比如如何架構團隊任務,如何跟其他部門的同事打交道,比如說要預估項目能否按時完成的風險,這些種種比起以前那些剛進職場的小委屈,不知道要復雜多了。
而我也開始知道,那個坐在我對面辦公室里的領導,他每天需要考慮整個部門的協調狀況,那個每天早出晚歸的CEO,他需要跟投資人說服各種前景跟趨勢,他還需要面對各種錯綜的媒體關系外加各種其他跟我國有關部門的打交道。
那個在這一秒里的大爺,或許就是下一秒里別人面前的孫子罷了。
四、創業比工作更委屈
我身邊最近多了很多出來創業的朋友,以前我覺得這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但是時間長了我也開始辯證的看待這些事情。
那些有想法有思路有策略的創業者,大部分都是不慌不忙一步一步慢慢完善。
而另一部分人,純粹就是為了那一句所謂的「再也不在公司里干的比狗還累了」就跑出來了,結果自己組建團隊的時候發現不是幾百個難處,而是沒有終點的難處。
因為你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已經不光是要養活你自己,而且還有你手下的一批人。
于是那些他們以為自己曾經向往的「自己當老板多自由」的想法,瞬間就沒有了,這個世上哪有什么絕對的自由,不過是腳上戴著拷鏈跳舞的表演者罷了。
我在一個創業論壇上認識了一個北京的創業者,他的朋友圈狀態每天都是一邊給自己打雞血一邊想執行方案,有一天夜里我看見他還在加班,于是我問他一句,你這么辛苦,值得嗎?
他的回答是,我一開始就知道,作為一個創業者,你既要有叱咤風云高瞻遠矚的格局跟視野,你也得有一個能彎下腰當宜家搬運工裝修辦公桌椅,以及種種類似清掃垃圾的農民工心態,否則你就不要來談創業了。
他還告訴我,無論你是一個創業者還是職業人。
你會發現每個階段都有對應的難題,每個角色都會有對應的難題。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是一個打工的,就讓你的苦多一些,也不會等你成為一個老板的時候,你的牛逼就會多一些,那些納斯達克敲鐘背后的重重苦逼,是媒體包裝出來的幻象里永遠不會寫出來的。
嗯,在我的判斷原則里,他就屬于那一類理智型的創業者,這種人即使在創業路上走不下去了,角色換成一個職業人,他也不會是糟糕到哪里去的人。
五、都在為更好的生活堅持著
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跟我的閨蜜去美容店做按摩,每次到了那樣的場合其實我有很多的不適應,因為我發現有些顧客總是對服務員呵斥來呵斥去的,我覺得很是不解。
閨蜜跟我解釋說這是因為他們在自己的工作上各種受氣很多壓力,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放松的,覺得自己在這里就是大爺了,于是對服務員稍稍不滿意就各種大聲叫囂了。
說起來我是個很慫的人,每次去按摩的時候,那些看上去比我年紀還小的姑娘每每問我力度夠不夠,我基本上都會說可以了。
當她們小心翼翼的試探能不能跟我聊上天的時候,我總是第一時間想辦法打開話匣子不讓她們尷尬,無非就是聊聊新聞聊聊老家那些事,這些也都是我愿意說說的。
我跟我的閨蜜說,我們不能像那些顧客一樣態度這么惡劣,我們就是從職場新人過來的,我們知道每一份工作的難處與不容易,就像我們去餐廳吃飯上菜慢了一些,催一催也就算了,沒必要小題大做。
我們改變不了別人,但至少我們可以在自己身上把持好基本的禮儀這一關就好。
有一次一個按摩的姑娘告訴我,說下個月就要回老家不做了,我于是問她為什么,她說自己弟弟去年剛考上大學需要幫交學費,自己沒什么學歷只能出來做這一份工作,現在老家的經濟好一點了,所以就不想在這里上夜班這么辛苦了。
后來我漸漸發現,每隔一段時間我去到這一家美容店,按摩的姑娘們都會換一批新的面孔。
于是我開始明白,她們跟我一樣,也是慢慢從新人過渡到成熟人,解決了基本的生存問題后,再去尋找更好的出路,于是又一批新人進來,如此循環。
六、不奢求極致,只需慢慢變好
我一直覺得這個世上從來就不會有極度逆襲的事情,那些我們所聽到的的從屌絲一個翻身變土豪的事情,大部分是因為媒體的夸大化了。
在我所認識的人兒里,那個當年請我們吃飯也要看看菜單價錢的男同學,即使如今已經開始創業了,他也依舊是張弛有度的用好每一分錢;那個我在旅行路上認識的,手上已經十幾個項目的投資人大叔,他也需要謙遜耐心的在自己的那個圈子里運營更大的一盤棋局。
沒有誰比誰輕松如意,不過是用著自己的努力,把自己當下這一個難題干掉,不過是在錯誤中積攢經驗,讓自己下一次的決定多一點勝算罷了。
這三四年的時光下來,我依舊掙扎在職場中,依舊掙扎在生存線上,我不會告訴自己「過了這一段就好了」。
如今我會告訴自己的就是,若人生真需要有這一段路要走,我寧可這些委屈分攤到每一個日日夜夜,這樣哪怕有一天我真的取得了那么一點點成功,也不至于喜出望外得意忘形,因為我知道這本來就是長時間一段努力順其自然而來的結果罷了。
當然如果這條路上如果有人與你同心,那么這份委屈可能會變得少一些淡一些,就像我喜歡的一個大叔昨晚朋友圈里說的那一句,和高人聊天,最大的收獲不是獲得了什么秘訣,而是知道哪些彎路可以避開。
同樣的道理,這些過來人,以及或許我有一丁點資格作為另外一波人的過來人身份,我所能告訴你們的就是,沒有一種工作是不委屈的。
明白了這一點,或許我們對所謂「會好起來的」期盼不再是一種極致追求,要馬上呈現物化的東西,而是一種潛移默化的進步跟慢慢變好。
畢竟,無論在什么樣的歲數里,成長這件事情,都是我們靈魂里一輩子的課題。
(供稿:張潔瓊 校對:張潔瓊)